(五)

每年的杜鹃花开前后,正是春耕大忙季节,故常常能够听到那种鸟的叫声。书上称它为布谷鸟,你们则叫它“苞谷雀”。它还有好几个名字,包括那个与花同名的杜鹃。

杜鹃鸟在古人的诗句中叫子规,那叫声也被听成“不如归去”,而你总觉得诗人们将它的叫声形容得文绉绉的,且似有些伤感和消极,反不如传到乡里人耳朵里的“苞谷,苞谷”来得更为亲切。

儿时你们家关牛的土屋里,墙上有个鸟窝,本是两只小红雀在下蛋、孵儿,但不久你们就发现了那鸟窝中多了一个另类,那雏鸟就有小红雀成年鸟一般大小了,且它很霸道,将小红雀的部分儿女挤得滚出窝来,在地上很是可怜地扑腾。奇怪的是那小红雀竟然没有一点脾气,仍然尽着养父养母的职责。大人们说,这种鸟就是苞谷雀了。

你很想能一睹杜鹃花枝上歇着杜鹃鸟的情景,虽不太容易,但你相信在偌大的百里杜鹃,肯定是有的。据说那米底河一带的对嘴岩,就由两只杜鹃鸟幻化而来,它们能在那幽谷里与透明的流水、花开的声音两相交融,独享着一方秘境,一种空灵,着实让你嫉妒。

(六)

那些年百里杜鹃对外名气还不是很大,但在你的手上却绽放得异常的俏丽——因为你守护过一张四开小报,那杜鹃花也被移栽到报纸上,成了那个副刊的名称。那时山里的信息也还闭塞得很,不少痴男怨女,就围着那片园地做上些甜蜜或苦涩的梦。

那时有谁的写的东西在上面变为铅字,都会兴奋得请人去喝上一顿烧酒。那铅字也的确很重,要靠印刷厂的工人们去架架上一个个地拣出来再一个个的嵌上去。就是一个杜鹃花的刊头,在其间也是一个极具份量的铅块。

有时你也会瞅见一些从民间捎来的油印刊物,叫“黑土地”、“驼铃”什么的,择些看上去顺眼的,将其移栽一下,虽然那些人大多与你都未曾谋面。每每等到一期报纸印出来,你会觉得那就是杜鹃花在静静地绽放,飘荡出的油墨味一定充盈着花香。

多年后尽管已是时过境迁,纸媒在新兴媒体的猛烈冲击下,似有“无可奈何花落去”的感叹了,而那片杜鹃花园的名称也早已更弦易辙,但值得欣慰的是,受她哺育过的幼苗已悄然成林。

(七)

大约也是想卖弄一下与百里杜鹃的关系,你那屋顶花园也没少了杜鹃,只是那小杜鹃尽管年年也花枝招展地盛开,但你始终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。也许你能将杜鹃搬回家,但有的东西你是绝对搬不动的,那或许是一种只可意会、不可言传的山野风韵。

只要在山中走走,你就发现那朗月晴晖是你搬不动的,那清溪碧流是你搬不动的,那泥土味儿是你搬不动的,那空山鸟语也是你搬不动的......

但叮叮咚咚的月琴可以伴她飘得很远,彝家小伙头顶上的“天菩萨”可以伴她飘得很远,彝家姑娘穿的三接拖地长裙可以伴她飘得很远,那一路不灭的火把可以伴她飘得很远......

许多季节都要更替,许多日子都要刷屏,但杜鹃花的老树虬枝,仍如画笔皴出来的,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。

尽管有些往事已被风干,有的友情恐已漠化,可一旦熬过风霜雨雪,你仍要略备一杯小酒,对着远方的朋友说,嗨!春天已不远了,杜鹃花开等你来!

文字来源《品读毕节》,图片来自网络(版权归原作者所有)

来源/看见毕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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