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州过年花城看花中国传统绘画中的岭南花果

信息时报-2-19

本版采写信息时报记者冯钰如果说中原对岭南花果的认知，最熟悉的是木棉、荔枝、芭蕉，那么在广州人自己的心中，曾经最钟爱也最具代表性的花，是素馨花。它也是广州最早的“市花”。人们欣赏它，设“花田”、“花市”种植交易它，许多诗文中也有它的身影，然而，在漫长的历史时期里，它并没有在绘画中留下身影。直到居巢居廉兄弟俩，才开始大量为其写真。现如今，城市中已经难以觅到素馨花洁白芬芳的倩影，我们却能够从“二居”的画作中窥见这曾经被我们钟爱了两千多年的花朵。

《十香图册之八·素馨》居廉年

香港艺术馆藏

广州花市数七门，七门唯鬻素馨花素馨原名“耶悉茗”，约在唐代从西域传入中国。一千多年前的南汉国时期，广州人就从贵族到平民都很喜欢素馨花了，不仅女子将它作为时尚饰物，连南汉国君向汉朝中央政府进贡，也选它作为贡品。到元代，广州人把素馨花制成香料使用；到了明清时期，广州人对素馨花的喜爱更是无以复加，清初岭南大家屈大均曾在《广东新语》中记载：“花市，在广州七门，所卖止素馨，无别花，亦犹洛阳但称牡丹曰‘花’也。”“七门”有两种说法，一种说法是指明代广州城的七个城门口，即大南门、归德门、小南门、正东门、正西门、大北门、小北门；另一说法，是指清代广州城朝向珠水边的五仙门、靖海门、永清门、归德门、大南门、文明门、小南门等七门。不论如何，对当时的广州人来说，“花”就是专指素馨花，“花市”也就只卖素馨花，就像洛阳人说“花”就是说牡丹一样，可见它在广州人心中地位之高。清初王士祯从中原来到广州，写下“昨日高楼望晴色，素馨花满五羊城”的诗句。不难想见，那“珠悬玉照”的百亩花田，那“量花如量珠”以升计价的清晨花市，那缠绕在水乡少女发髻上的花梳，仲夏夜消暑清热的素馨花球，七夕夜“雕玉镂冰、玲珑四照”的素馨花灯……清中晚期，岭南画家开始以岭南花卉为题材广东地区许多诗文中，都留下了素馨的倩影，明代孙蕡《广州歌》中就说，“丹荔枇杷火齐山，素馨茉莉天香国”，可是画家却很少以它入画。广州艺术博物院研究员、广东省文物保护专家委员会委员、广州市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馆馆员陈滢在她的著作《岭南（-）花鸟画流变》中曾提到，岭南地区绘画本来起步就晚于中原，明清时期才有长足发展，直到19世纪30年代，文人画已经在岭南地区高度繁荣之后，南粤本土的绘画风格才开始形成：“一批杰出的岭南花鸟画家，不再对主导中国画坛的江南文人画风亦步亦趋，而是开始求新求变。”那时的岭南画家，不再满足于一味按照江南文人画的画谱，陈陈相因地画梅兰竹菊，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生机勃勃、四季鲜花烂漫、佳果飘香的家乡热土。面对着自己熟悉亲切的景物，他们开始尝试着画身边的花卉蔬果以及禽鸟水族，在文人花鸟画的题材方面开辟新的道路。这种尝试的集大成者，就是居巢居廉兄弟俩。在他们的笔下，除了绘画在中国古典艺术之中常见的传统花卉之外，更侧重于描绘岭南乡土特有的花卉——包括栽培花卉与野生花卉，突出表现了浓郁的岭南地方风情。二居笔下的素馨花“广东的很多花卉，中原画家是很少见到的，更加不曾进入过画谱。‘二居’突破风靡全国的这种花鸟画固有程式，用岭南人的眼光看岭南，把家乡的景物作为绘画的对象，他们对写生特别重视，绘画灵秀工致，具有鲜明的地域色彩。特别难得的是，他们突破过去文人画对植物的‘格调’限制，认为野草闲花也可以入画，留下了丰富的图景。”陈滢告诉记者，在居廉的花卉“巨构”《百花图》卷之中，只有小部分是在中国画中常常出现的传统花卉，如兰花、山茶花、桃花、菊花、牡丹花、紫藤、玉兰、莲花、水仙花等；而大部分是南方乡土的、甚少（或从未）入画的花卉，如人工栽培的木芙蓉、云南黄素馨、木绣球、荷包牡丹、含笑花、夜来香、茉莉花、陆地棉、裂叶秋海棠、凤仙花、玉簪花、长春花、木槿、扶桑、夹竹桃、紫茉莉、丹桂、鸢尾花、夜合花、金丝桃、米兰、金粟兰、天竺葵、石竹、凤尾球、玉帘、雁来红、千日红等等；野生的红花酢浆草、野百合、野蔷薇、紫菀、青葙、杜鹃花、五色莓、春花、白芨、赪桐、鸭跖草、金银花、山指甲、尖齿臭茉莉等等。这些由土生花卉组成的时令习俗图画，具有特别鲜明的岭南地域色彩，特别浓郁的乡土民风民情。

《十香图册之十·素馨》居廉年

香港艺术馆藏

不仅《百花图》卷等花卉的“集体合影”中有素馨的影子，二居还画过不少独幅的素馨花。生长在素馨之乡的居巢和居廉，对素馨花钟爱有加。在居巢的诗词、绘画之中，有不少是以素馨花为主题的。如《素馨》：“素馨田畔素馨斜，生长珠娘尚有家。珠女至今颜色好，一生衣食素馨花”。《画素馨》：“端应唤作小南强，冰雪聪明竟体香。莫怪相看倍怜惜，莫愁生小是同乡。”词作《浪淘沙·素馨》以及《百花令·素馨》等。居廉则是将素馨花种植在其住宅十香园当中，为“十香”之一，并且画了多幅的“素馨图”，并将居巢吟咏素馨花的诗词反复抄录在画中。陈滢介绍说，居廉在隔山后期创作的《十香图》册（金笺本）是其花卉画的佳作。该册是以“十香”为题的一组南国花卉，其中就有素馨花。“居廉将这些南国香花的形态、质感、气韵表现得别有情趣：月季花的妩媚，散沫花的活泼，桂花的闲适，金粟兰和米兰的精灵，含笑花和夜合花的羞怯，夜来香的隐约，素馨花和茉莉花的飘逸；映衬着这些南国花卉的，是四季常绿的枝叶……在古朴华贵的金笺底子上面，白色或黄色的花卉‘郁郁盈盈，可掬可佩’，楚楚动人，青绿或墨绿色的枝叶生气勃勃，别有一番岭南的自然情调。”

A12版广州过年花城看花中国传统绘画中的

岭南花果

花城花开在庄头满城难觅素馨花

素馨花与清代广州城市社会生活

素馨花可谓广州最早的“市花”：饶原生

南国庄头‘素馨花’芳香美名‘冠天下’

瑶溪身边事

河南地文化齐分享

唔睇罢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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