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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狮寨的红杜鹃

徐笑冰

暮春时节，如果想聆听春天最华丽的乐章，那就相约去黄狮寨吧。

黄狮寨位于罗田境内西北部，毗邻大别山国家森林公园。古蕲州有民谣说“蕲黄四十八寨，寨寨有传奇”，黄狮寨就是四十八寨之一。

黄狮寨的传奇在于那里有年的古杜鹃群，春风吹过，一树一树的花开，灿若朝霞，艳如锦缎。

四月末的一个假日，连绵春雨暂歇，与一帮朋友直奔黄狮寨。

只为一睹芳容。

进山的路，蜿蜒曲折。雨后的山林，苍翠欲滴。田野里，枝条上都是鹅黄的嫩绿。这种嫩绿，是绿色家族中的小孩子，稚气、活泼，少了几分老成稳重，多了几许顽皮和清新。空气中氤氲着草木的清香，给旅途平添了无限的乐趣。

从黄狮寨林场场部往上走，是一段机耕路，经雨水洗刷的路面，泥土松软，踩上去，软软的，很舒服。路边的岩石旁，有娇艳的杜鹃探出身子，摇曳生姿。粉红的颜色，像极少女娇羞的脸，在粗犷的岩壁上更觉楚楚动人。我们一路尖叫着，表达着心中的狂喜。

有来过黄狮寨的朋友对我们这种行为很不屑，一再说，这不算什么，好看的在后面。于是约定，第一次来的，可以尖叫，来过了的，不准尖叫。

就这样顺着杜鹃的指引，来到了杜鹃岭。

我称呼它为杜鹃岭，是因为在这条山脊上，只有盛开的杜鹃，一条窄窄的小路隐藏在花枝深处，人从小路走过，需要用手撩开花枝，你站在那里，就算是做圆周旋转，目之所及，依旧是盛开的花朵。花枝拂过脸庞，花香沁入心脾，正是雨后新晴，天地间弥漫着薄雾，花影摇曳，人影摇曳，一时间，恍若仙境。

我们停留在杜鹃岭不肯挪动，来过了的朋友不理我们，径直顺着山路往上走，边走边回头，看我们还是舍不得那一岭春色，于是反复喊，快来看石寨，石寨里全部都是杜鹃花。

该怎样形容黄狮寨上石寨里的杜鹃花呢？我一时之间，恨自己没有满腹的才华、没有记住精美华章，没有文字能表达出我的欣喜。古老的石寨，当年是为了抵御长毛的进犯，依山而筑，雄浑壮观。时光流逝，风雨沧桑之后，虽是残缺不全，仍不改它的坚固与沉稳。如今，石寨守护的竟是一山璀璨的杜鹃。

杜鹃层层叠叠，漫山遍野。大红的、粉红的，渐变的，像火焰，在枝头燃烧；盛开的，花团锦簇，含苞待放的，如星星挂在枝头。杜鹃的树干，曼妙婀娜，如伞柄，撑起一树繁花。

林场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，这个杜鹃群，有亩面积，有多年的树龄。因为杜鹃喜爱阳光，它在的地方，如果有杂木遮挡了阳光，它就只长个子，不开花。从去年开始，林场的工作人员有计划地砍掉杂木，给杜鹃以足够的阳光，所以，才有这漫山锦绣。

我看到有很多的树桩，在杜鹃花丛中静静伫立。斑驳的树桩映衬着娇艳的花朵，更有美学韵味。“何须名苑看春风，一路山花不负侬。日日锦江呈锦样，清溪倒照映山红”。

黄狮寨的杜鹃是寂寞的，藏在深山，沐浴风雨，看遍春夏秋冬；黄狮寨的杜鹃是浓烈的，那一树一树的火焰隐藏不了它的热情。

站在寂寞的旷野，守着一山寂寞的风景，我仿佛与一位老朋友在对话，我们听见彼此心灵的共鸣。

每一块土地上都有动人的故事，每一处美景背后，都有默默的付出。黄狮寨杜鹃的美，美在天然，美在恣意，美在历经沧桑而不悔。

图片提供：汪利群、邱亚林、王俊、王珂